这年八月,战事又起。
也不是什么新鲜事,这些年战乱连绵,许许多多人也习惯了。
清军再次举兵攻打北楚,接连取得了几场小胜。
北楚这边,原本高涨的北伐热情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。
朝堂中有一部分人也感觉出晋王府隐隐有些不对。
“许久没见到晋王了”“晋王不会是遇刺了吧”这样的传言也在私下里偶有人说。
但就在不久以前,王笑清理了朝堂上以姚文货、何良远为代表的一部分人。
如果没有这场清洗,以当前的敏感局势,必然会导致混乱。
恰是因这场清洗,北楚各个臣子都出人意料地能沉得住气,依然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。
“各司其职”四个字已成了他们明哲保身的至理名言。
越是如此,敌人越认为北楚是在隐瞒着什么。
形势渐渐变得有些奇怪起来。
两国就像是两个人,一方闷不吭声地挨打;另一方小心翼翼地打了一拳,问“你主子死了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于是又打了一拳,问:“真死了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你还手啊。”又是一拳,渐渐不那么小心翼翼了……
“看来是真死了。”
清军渐渐嚣张起来,半月之间把战线又推了过来,收复去年阿巴泰大败而丢掉的许多战略要冲。
济南城的气氛也渐渐紧张起来,无数双眼睛盯着晋王府。
偶尔也有能高来高去的探子、杀手,试图翻过晋王府的高墙。无一例外,都被箭矢刺成刺猬。
秦小竺第一次觉得看家护院如此有趣。
她每天领着护卫守着围墙,与各方暗探斗智斗勇,不亦乐乎……
“看到了吗?那边有座高塔吗?崇明寺。要是站到塔顶,拿个千里镜,也许可以看到我们府里的院子。”
“所以呢?”
“一定会有探子过去,我要去把他们杀掉。”秦小竺道。
“没有必要,得饶人处且饶人吧。要是都被你杀光了,谁把消息传出去?”
“哦,那倒也是哦……”
晋王府的几位女眷们都很开心,王笑少有在家呆这么久的时候,每天大门不出、二门不迈地陪她们。
他每天起来,先和唐芊芊、秦小竺练练武艺,泡个澡,再陪唐芊芊、淳宁、明静处理一点公务,午后小憩一会,让钱朵朵帮自己整理着书稿,和缨儿聊聊家常,逗逗儿女。傍晚一家人吃饭、纳凉,说说笑笑玩玩闹闹。
外面满城风雨,家中其乐融融。
其乐融融之中,却也有一个人感觉到自己被隔绝开来……
顾横波也被拘禁在晋王府中。
拘禁这词是王笑说的,意思是不希望南楚的探子找到她。
对顾横波而言,这哪是拘禁?是得偿所愿才对。
可她毕竟不是王笑的女人,只有一间小小的客房,更多时候也没能加入他与她们的活动……
她每天会早早起来,躲在假山后面看王笑练武。
八月里天气炎热,他练武时多是光着上身的,嗯……顾横波往日见王笑风度翩翩,却没想到脱了衣服却是腰细膀阔、块垒分明,让她看得十分眼馋。
有次顾横波正趴着看得正认真,肩上被人拍了一下。
一转头却见是花枝。
好在花枝也不为难她,反正是点评了一番,说什么天下间好几个名将她都看过。
花枝认为,论好看,唐节和王笑的身材是最好的,但唐节胸膛还要更大,原话是“比我都大”,力道能比王笑大五六十斤。
顾横波当时就愣了一下,拒绝了花枝说的“以后带你各处看看”的提议。
她馋的是王笑这个人,并不在乎谁能扛多少斤。
“谢过花将军好意,我就不去看了。”
“哦,那你趴这里小心点,别被人当成探子了……”
顾横波倒真希望自己有些探子的技艺在身上。
她知道自己偷看王笑,唐芊芊、秦小竺是发现了的,只是懒得管而已。要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做别的出格之事却是不敢。
而王笑的几位妻眷中,性格最好相处的其实是缨儿。
顾横波每天有空,也喜欢去找缨儿,陪她安排府里各种琐事……
“说起来,少爷都没有自己的房间诶。不过我们六个人的房间都是少爷的房间。”
这天缨儿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傻话,问道:“你想不想去看看少爷的那间屋子?我要带两个丫环去打扫。”
“屋子?”
“嗯,少爷的屋子。”缨儿也找不到别的形容词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