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骑滚滚,犹如黑龙翻卷。
樊於期亲自带头冲阵,身边正是匈奴第一勇士山元。
“李牧,你的破绽尽在我眼中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!”
他将长枪一指,声震千军,“草原的勇士,跟我冲锋。”
“吼~”山元发出咆哮,身后的胡骑同样以呼喊回应,平原上回荡着属于游牧民族的号角。
以山元为锋尖的胡骑冲进中原军阵中,银瓶乍破,残肢乱飞。
李牧坐镇中军,手按在镇岳剑的剑柄,目光如炬。
“兵法云:善战者,见敌之所长,则知其所短。樊於期,我不管你与秦国有什么深仇大恨,带着这样强烈的情绪打仗,你死得不冤。”
“全军听令!”
两个多月,交战数十次,李牧腰间的镇岳剑从未出鞘。
这一次,他要毕功于一役。
“地崩山摧壮士死,擎天镇岳家国安。今日,杀敌,回家。”
“喝~”
镇岳剑出鞘,剑身厚重,古朴威严。李牧以剑指天,一股威势由中军向外扩张。
“天下虽大,脚踩土地的黔首是一样的。世道虽艰,手握兵戈的征人是一样的。
秦人、赵人,在这个边疆的战场,我们守护的亲人是一样的;守护亲人的我们,也是一样。我们,是同样的人!”
这是?!
蒙恬和苏烈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,黄金火骑兵全军的军势似乎被李牧牵引。
祖父?!
李左车勒着战马,握枪的手不自觉地捏紧,瞳孔中满是不可思议:我边军铁骑的军势,正与秦人融合。
“前军后撤向两翼,李左车、蒙恬率骑兵绕从侧翼插入胡人中军。司马尚,放出战车营。”
前军将士听到鼓声与号角,开始执行军令。
山甲突然觉得背后有一种温暖的感觉,生死间的恐怖似乎正在消退。
“杀~”阿牛那个莽夫还在吼叫着杀敌,喷溅的口水混杂着血液,无比清晰。
“阿牛,闪开!”山甲掷出手中的武器,飞向阿牛的前方,将一个胡骑砸得落马,“号角声变了,快走!”
“我听得到~”阿牛将落马的匈奴人砍死,大吼着回应。
“……”
另一个袍泽出现在他的身边,叫着:“阿牛,向两边撤。”
阿牛扭过头去,就看到山甲已经被胡人刺穿,尸体抓着长矛跪倒在那里,紧跟着被后面的胡人将头颅割了去。
他抓着兵器,陪同战友边杀边退,嘴里不住地嘶吼:“你个废物,吃了李牧将军亲自盛的汤,你怎么能死,你他娘的怎么可以死!”
“冷静,阿牛。我们,唔啊~”
“你——”
“呲~”一把弯刀划过,阿牛的声音断裂在风中。
我,杀了十二个。这个屯,没有比我多的吧。
……
黄金火骑兵出动,蒙恬一马当先,提着钢枪,战意如烈火汹涌。
一者阶于道,几于神。能合万人之心,已经称得上名将之姿。天下最一流的名将,却能合十万乃至二十万、三十万人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