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才时钧!”
那人板板正正的冲苏扬行了个揖礼说道。
时钧……
这个名字让苏扬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。
“不知时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时迁的人?”苏扬问道。
时钧那对大小眼左右晃了两圈,摇了摇头,“不曾,此人很出名吗?”
“勉强算是吧,只是听到时大人的名讳,猛然想起了这位。”苏扬说道,“他是一个名满江湖的梁上君子,故而江湖人给他送了个诨号,为鼓上蚤。”
时钧怔了怔,“我为臭鼠,他为鼓上蚤,这时家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啊。”
苏扬:……
这确实是一个狠人。
狠起来连自己都骂的那种。
“不过我比他强,不才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官,不是浪荡混迹在江湖中的下九流。”时钧一脸唏嘘的说道,“时家人,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啊!”
苏扬再度无语。
这怎么还揪住这个事情不放了呢?
元公公自远处急匆匆而来,走到苏扬跟前那一口气还没有喘匀。
“苏大人呐,还好你还没有离开,陛下召见!”元公公拽住苏扬的胳膊就朝着宫里走。
苏扬差点都来不及反应,只好赶忙对时钧说道:“时大人,得空再会!”
时钧有些羡慕的摆了摆手,“苏大人赶紧去吧,我无碍的。”
苏扬跟着元公公一路朝着宫里走去,等到离开时钧的视线,元公公忽然慢了下来。
他忽然语重心长的对苏扬说道:“苏大人怎么个时钧这人勾搭到一起了?”
“只是刚刚一通立殿,闲来随便聊了两句。”一听元公公这话,苏扬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,遂问道,“元公公,可是这人有什么问题?”
“他啊,问题可大了去了。”元公公轻哼一声说道,“陛下以怀柔之政,广开言路。这个时钧啊,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,到现在还活着,否则早被人大卸了十八块给喂了狗了。”
“请公公细说。”苏扬客气说道,“我初入朝堂,这些朝臣都不太熟悉。”
一颗银元宝再度悄无声息的落进元公公的袖子。
元公公的那张老脸瞬间又笑成了一朵菊花,他往左右看了看,这才很小声的说道:“苏大人可知这时钧为何有一个臭鼠的诨号吗?”
“不被人待见?”苏扬说道。
元公公呵呵笑了,“他何止是不被人待见,这个东西啊,不对,这个人。在这朝堂之上,甭管是什么事,也不管是什么人,只要是他看不过眼的,与我大宋律法有违背的事。他就算是摔破头都要上奏,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。”
“因为此人,陛下数次差点把文德殿都给砸了!这满朝文武,几乎就没有时钧没招惹过的人,咱家有时候也挺佩服,做人做到时钧这个份上,竟然还活的好好的。”
“做人不可太时钧,这番话京中那些三岁的小娃娃都知道。”
听元公公这么一说,苏扬这才知道那个时钧还真的是一个狠人。
典型的头铁言官。
“如此说来,我与时钧倒是快同病相怜了。”苏扬怅然笑道。
元公公看了苏扬一眼,微微一愣,“苏大人可不能拿时钧自比。”
“时钧与苏大人相比,那可差远了!”
“大人许不知道,陛下刚刚下朝之后,龙颜大悦,特意命人在御花园设宴犒赏大人!”
苏扬一听还真有些受宠若惊。
他自己干了什么事情,他心中还是清楚。
就今天这个事,若不是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,他所能达到的最好的效果,就是把梁检这个刑部尚书拉下水,至于其他的两位,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希望的。
但皇帝一开挂,直接把翁礼与钱大敨也给摁到牢里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