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是长者一场,翔顿自然不愿见翔安如溺水蚂蚁般在苦苦挣扎中,平白无故折损了性命。
翔顿的修为不高,魔气自然也不强,即使是以耗费自己修为为代价将魔气打入翔安体内,以只能让翔安吊命几时。
至于在他打入那股魔气后,翔安是否能挺过这一劫难活着见到明日,便全靠造化。
族内医者医术不高,在遇到对这些掌权者极在意之人病重时,沙族长者多数以消耗自己魔气的方式,以带动对方血液流动,扫清对方体内的坏死物质。
这番以魔气注入躯体的方式,对于一些病重却不至于无药可救者自然有一定的效果。可面前的翔安明显是因修为耗尽而导致的气短胸慌,翔顿着实无法估测自己的魔气对翔安能有怎样的效果。
缕缕同族的魔气汇入躯体,也确实让翔安有了一时的缓和,如同干涸湖底的鱼一下拥有了新鲜空气,而幡然转活。
“有劳顿长者了。”翔安缓了足有一刻钟头,才感激的看向翔顿道。
一句胜于前言,对于这两个常年一起配合做事的长者而言,彼此间此时最想做何事,他们无须多少言语交流便已明了。
沙族长者的魔道境界虽不算高,可在外做事间,胜在于配合默契。他们在彼此的配合下,能极好的避开一些外族强敌的致命攻击,以完成一些以他们的修为实力难以完成的事。
为了一族,这些长者无论对待族人,还是对待外敌,皆是拼尽了全力。
他们生为沙族奔波,死亦是为沙族慷慨献命。
为了沙族的昌盛,他们出生入死,在许多时候莫不是运气稍好,如今早已是被荒沙掩盖的尸骨。
沙族长者更替速度比起外族更快许多,这并非是沙族人偏爱喜新厌旧。而是身在长者之位的这些沙族掌权人,他们所担当的重任远远超过他们自身实力所能承受的范围,而使他们在离开城池出外办事间,比起他族掌权者更容易意外丧命。
沙族中有条只有掌权者知晓的不成文规矩,便是无论何时,但凡在外殒命的长者,尸骨皆不得带回沙族。
哪怕长者间的感情有多深,在见到同为长者的同伴毙命时,在归去后仍需忍下那抹哀伤,佯装不知死去长者的行踪做事。
族长不在,在沙族人面前他们便是沙族人的天,支撑着沙族日常生活的平静祥和。
故而在沙族人面前,他们哪怕有再多的悲哀,再多的委屈,都只能强吞入肚中,然后佯装一副岁月静好之态,去面对一群急需他们庇护的沙族人。
这份沉重的负担,他们从即位时起,便发誓背负一生。
纵使是遍体鳞伤,在这些年里,也从不见有有哪个长者就此退位。
对族人的在意,他们比众多外族长者表现得更深沉。
他们或为名,或为权,或为利而登上长者之位。可在登上沙族掌权之位,见到同族人的羸弱状态后,又毫不犹疑地选择了担起沙族大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