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沈陌黎的话,翔还却是忽然一瞬间摸不清其中要领,猜测之意在眸中闪烁,心中更有警铃大作,令他有缕不安之感。
“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很公正?”带着试探之态,翔还盯视着沈陌黎道。
纵使心中明知眼下的翔偌并非他自己的血肉,仅是因心中对翔偌的愧疚,使得此时的翔还宁愿隐瞒自身,也要将替自己挡了一剑的翔偌当做亲儿,而将仇视的目光对准翔顿。
同是长者,翔还与翔顿素日的交情本就不深。因二人手下掌权的沙族人数量相当,更在素日里摩擦出阵阵不合的火花。不过碍于长者之面,翔还才在素日族人的不满倾诉下一忍再忍。
但如今,他却再也不想忍耐翔顿,更在翔偌挨下那一剑后,满腔愤怒的想抹杀翔顿,以替翔偌报那一剑之仇。沈陌黎虽是魔兽契者,然如今何人挡在他面前,那便是一个死。
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,借着任何借口挡了他“护儿”的道。
听得翔还的问话,沈陌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“还长者莫不是觉得我是个是非不分的人?”
这一问,反倒令翔还有些咋舌。他虽不满于沈陌黎,可公然质疑魔兽契者,便等同于与魔兽为敌。
沙族如今尽归魔兽所管,这若被判一个投敌的罪,那他着实在这雷电遍布之地,展现出浑身十八般武艺都难以与沙族人匹敌。
要护得翔偌安好,他自然不可再行一次叛族的罪。莫说翔偌此时还是重伤之身,依旧急需于族内医者相救,就单单说沙族中的其他长者,倘若知得他叛族,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。
如此一想,让翔还的心底一沉,一时间全然不知如何回答。
看到有如此“窝囊”的“爹”,旁侧正接受医者疗伤的翔偌眼底却是有鄙夷乍泄。
当初身在相位,他与无数人周旋有道,自然知悉人心之道。
现如今,见到沈陌黎好似刻意为难翔还的话,翔偌忙接过话来“契者……契者之威,我等岂敢有半点质疑……咳……我父亲适才……也是太过于爱子心切……才这般为护我冒犯契者……还请契者胸襟足够……莫过多治罪于我父亲。”
翔偌的话听上去好似因为疼痛而断断续续,却让周围的沙族人听得一清二楚,更对身受重伤的翔偌生出极深的同情。
仅是听到这一连串的求饶,沈陌黎藏在衣袖内的手却是握得骨节分明。
这声声求饶的话,从表面上听是以低姿态向她求饶。可细细一品,分明在说她若还与翔还计较,便是胸襟狭隘。
在所有人察觉不到的须臾,沈陌黎唇瓣轻咬,识海中不禁萦绕起一丝念想娘亲,你可要快些啊,这伪装做魔兽契者可着实太难!
心念虽是声声叫苦着,然看到翔偌等待看好戏之态,沈陌黎还是咧嘴一笑“我自然不会去跟一个企图抹杀同族人的罪人计较,沙族有自己的族规,对待叛族与试图谋杀长者之人,如何去做想必比我更是清楚。”
这一说,瞬间化解了眼下的矛盾。